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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千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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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牽著他的手回到了那小小的客棧之中。一切都順利成章,連剝落在地上的衣裳都似乎是飄落的輕羽,聖潔地鋪了一地。溫潤而又那麽柔軟的吻讓人陶醉,交織纏綿的熾熱□□便成了順理成章。

全沒了什麽隔閡,情到濃處,彼此都在渴望和訴求著更多的相融相親。分不清誰是誰的磐石,誰又是誰的蒲草,難以抑制的愛戀將兩人都重重拍倒在激流之間,情潮沒了頂,沒了方向,沒有思考其他的閑暇。只知道在熱切激烈的擁吻糾纏間能找到一處出口去傾訴這深重的眷戀和相依。

子莫輕輕撥開了青絲,撫摸著那精致漂亮的眉眼。他的呼吸這般急又那樣重,攀著鳳凰的肩膀,將一個吻印在了那人的鼻尖,然後繾綣間又刻畫在了那張漂亮的唇上。

身子酸痛,可仍然無法抵消那太過溢滿的情潮與眷念。猶如粉身碎骨將彼此融進骨血,才能解開這千千結。

“鳳凰,答應我,我們不會在戰場相見的是不是?”子莫好不容易找回了些思緒,摸著鳳凰的臉,只這樣問道。他要他保證,這是他最為擔心的事情。

鳳凰更加緊地擁他在懷裏,重重將彼此的軀體更加鎖緊,耳鬢廝磨,只低語道:“我永遠都不會與長恭你為敵,我所做的,所盼的都是你能更好。。。。。。”

嗚咽聲被堵在了喉頭,鳳凰的告白這般深重。兩人間的呼吸交融,猶如並蒂的蓮花,在無法平覆的念海中苦苦糾纏。

天邊未白凝殘月,芙蓉帳暖度春宵。

荒了歲月,混沌了誰人的時光?似乎落了一地的杏雨,綿綿而又芬芳。慕容沖想要將那人擁得緊些再緊些,似乎這樣便沒有多餘的地方再讓作梗的人橫插進他們中間。汗水浸濕了兩人的發絲,只留情難自已,一番雲雨,不死不休。

。。。。。。

斛律光騎著戰馬,正了正自己的頭盔,有些不甚擔心地瞅了瞅那後方的皇帝高湛。說是禦駕親征,其實朝中的大臣都暗地裏議論這便是蘭陵王才有這般的身家地位,押運商貿物資在北漠失蹤,皇帝找人搜遍了大漠還是不得所蹤,便攔也攔不住,勸也勸不聽,差點斬了幾個輔政的老臣毅然決然出了鄴城。若不是祖相退而求其次要換職剛好回撤到京師的斛律大將軍作陪才能放皇帝走人,這鐵了心的皇帝陛下便會來孤身犯險了。

雖說早有耳聞,這長恭甚得陛下的信賴和倚重,也陸續有些流短蜚長傳到斛律光的耳朵裏。不過,他徒弟是個中規中矩之人,斛律光自然是全然不將這些傳聞的。直至這皇帝高湛面不改色率軍當真出了雁門關來這大漠千裏尋人,落雕都督的心中才有些。。。咚咚咚擂起了邊鼓。。。

看看高湛,又想想自己徒弟的音容笑貌。落雕都督沒來由得哆嗦了一下,覺得自己真是愈老愈混,如此肖想,不成體統!

又是走了一日,這急行軍很是緊迫。皇帝也不用馬車,便是一匹快馬與兵士們一同日夜兼程。斛律光向來都聽聞這曾經的長廣王可是婁太後的寶,自小身體孱弱,當了皇帝後雖有太醫院的禦醫們用心伺奉調養,可是出了皇宮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在這窮山惡水間強行軍還要他隨侍左右真是額頭的汗都要出來。

“陛下,三天了,李副將他們便在前面的山丘旁等著咱們呢,不用這麽著急吧,抄了近道一路這般疾馳,就是鐵打的身子也會壞的。”斛律光向來行事雷厲風行,沒想到有一天他都會這樣苦口婆心勸著別人不要這樣強行軍。

高湛拉了拉馬籠頭,看了看四周的天色,臉色蒼白卻是冷峻如霜。他的確要休息一下,這破爛的身子擔不起一點點法力,咬牙開了一條快捷之道與斛律光說是他知曉的捷徑,沒想到不過這樣的小小法術便會折損了這肉體凡胎的元氣。

握著拳頭輕輕咳嗽了兩聲,高湛點頭示意全軍放慢了些步調,他先要找到那李副將,今晚,也不期望找到這長恭的人了。胸口有些鈍痛,總有些惴惴不安的感覺。

這副樣子能撐著他回到鄴城便是大幸了,他本還妄想開什麽天眼?呵,皇帝陛下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沒想到他在六道輪回之中便是拖著這樣病弱的身體熬過了一世又一世。

雖然不能用靈通之力,可他的直覺便是告訴他這要找尋的人便是不遠了。這數不清的時光中的蕩滌和碾轉,找尋那人的身影和氣息竟然已經融入到了他的骨血裏。。。。。。不論是楚彥還是高湛,這都變成了一種不能改變的定數。甚至都不由得思考,他忘了所有的前程往事,不論恩怨糾葛,今生仍然淪陷地這般執迷不悟。

皇帝陛下邪魅一笑,這不知道是對那人的懲罰還是對他自己的折磨。究竟是誰不能放過誰呢,或者,這是他和那人註定好的宿命吧。

“陛下,您為何親自前來了皇帝陛下!這兒有臣便可以了!”李副將迎來了朝中的支援大軍,看到了斛律光已經是倍感榮幸,沒想,一同下馬走來的還有那皇帝陛下,更加是誠惶誠恐,不知道如何才好!

“廢話少說,你若是能找到蘭陵王,早就已經帶著人回去了,既然長恭給你托了書信,還是先拿來看看吧。”高湛卸下了披風,進了那副將的營帳,便說道。

“是是是。”李副將點頭不斷稱是,他辦事不力勞得皇帝親自出馬了,真是自責至極,不敢有些許馬虎。

營帳裏的燈被風吹得跳動,忽明忽暗。皇帝長途跋涉奔波至此,也沒有一點懈怠,看了子莫捎來的寫著血字的絲帕,便打開了羊皮地圖,在上面做著指揮調度。

斛律光之前是滿腹疑慮,如今倒是開始鄭重且欽佩地看著皇帝。

他離開鄴城多年,向來遠離這爭權奪勢的漩渦中心。這幾年皇權連番更疊,可他斛律光卻只巍然戍守江南邊城不會摻和這其中的勾心鬥角。高湛上位,在他的意料之外,可卻也在情理之中。只要大齊根基不變,他斛律光效忠高家的哪個皇帝都無可厚非。做為齊國的開國功勳,斛律光對神武皇帝的這九子長廣王只有一個印象,那便是太過冷靜沈寂,城府深重且顯陰冷。索性平日裏也不必每日在朝上面對這位君王,所以斛律光也並不需要忌憚這高湛的冷酷性子,若不是這次的機緣巧合,大概他這老臣子還真看不到當今皇帝陛下英明果敢在用兵固防之上展露出來的沈穩老道。

只是一頓飯的工夫,高湛便遣兵妥當。需要回防加固的已經調頭啟程,而其他的兵力則繼續跟著他深入沙漠,誓要找回蘭陵王。

等將領們都散了,夜也深了。

高湛重重出了口氣,。才如釋重負靠在座椅之上,拿起了侍從端上來的參茶。

抿了口,卻發現還有一人未走。

“斛律將軍,還有何事?”高湛笑笑,滿臉疲憊卻饒有興趣問道。

“臣。。。。。。有一事不明。”斛律光拱手作揖道。

“落雕都督請講。”

“臣認為,陛下所走之行軍路線甚是冒險,既然是周燕二國已經聯手,我軍更該將重兵固防於雁門關一帶,陛下若要親自坐鎮以振士氣,守住那裏才可萬無一失,何故要。。。。。。老臣擔心,陛下這樣冒進涉險,會讓敵軍有機可趁,長恭是齊國之將,陛下之臣,雖是老臣的關門弟子,可是老臣認為一國之君不可本末倒置,找長恭之事還是由臣下代勞,臣請陛下回去!”

斛律光說完,單腿下跪重重一叩,如今知曉這關外事態如此險峻,他直諫,也是情非得已。長恭再重要,還沒有重到一國君主這般舍命相救的地步。不是他這個師父冷血,真是孰輕孰重一目了然,他這般阻攔也是無可厚非。

他先前不知道失態已然成了這樣劍拔弩張的地步,而如今擺在了他的面前,這分明是一個陷阱,奈何對方像是有讓皇帝陛下撲火的餌食。

更讓斛律將軍疑惑的是,這地方四周孤立無援,前方幾十裏便是商貿重鎮鵓鴣城,皇帝陛下哪裏不去,卻在這種一馬平川的地方駐紮,不像是要隱蔽自己,倒像是告訴著對方自己已經到了。這般態度,讓見慣大小場面的斛律將軍難免憂心,這皇帝陛下是否還藏了他所不知的訊息。

。。。。。。“落雕都督快人快語,甚對朕的脾氣,快快請起。“ 高湛單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老將軍,微笑說道:”既然將軍這般說了,朕便想求將軍一樁事情。”

“陛下下令即刻,老臣定當遵命!不過,老臣得以陛下的安危為先,斷不敢讓陛下涉險!”他斛律光縱橫沙場半輩子,若是陪著皇帝禦駕親征反倒是護駕不周出了事情,那讓他如何有臉面面對神武皇帝?!

“自然自然,朕。。。。。。心中甚是憂慮長恭的處境,且擔心他被敵軍所劫持如今身陷囹圄。。。。。。斛律將軍,朕不要他舍生取義才會不遠萬裏親自前來與這敵軍交涉,可方才聽了將軍一言也覺得甚是有理,不如,由你代朕去鵓鴣城將長恭找回來如何?朕,便在後方等著將軍的好消息!”高湛娓娓說道。

“怎麽陛下知曉長恭如今在鵓鴣城?”斛律光反問道。

“是,朕得了密信,要朕親自去鵓鴣城贖人,可朕也同將軍想得一般,一國之君不該這般冒險,所以,以防有詐還是老將軍率軍前往更為妥當。”

“自然!陛下該早些說的,老臣自然代勞!救回我徒兒長恭,臣萬死不辭,陛下盡管放心!”斛律光做了一揖,起身便朝著營帳外走去。

走了幾步,還是不放心,轉身稟道:“陛下,您不可妄動,定要在此地等著老臣帶著蘭陵殿下一同回來!老臣今晚便啟程,天亮時分便可到鵓鴣城,定打得那幫肖小措手不及!”斛律將軍鄭重說道。

“嗯。。。。。。自然。”高湛頷首,揮了揮手,斛律將軍雷厲風行,一出營帳便召集了手下輕騎,一縱人馬朝鵓鴣城飛奔而去。

一夕貪歡,子莫全然不知白日黑夜更疊。覺得腦袋昏沈沈地,在床榻上睡得深沈。

慕容沖給床頭的香爐裏點了些安神助眠的香,披上了衣裳。將長長的烏發從衣襟中理出,隨意用一根綢帶攏於一側紮起垂於胸前。

房門外有人敲門,倒不是亂敲的,像是暗號,甚有節奏。

“等等。”慕容沖聽了,回了一句,便不慌不忙將衣裳穿戴整齊。回頭看了看床榻上的那人,把剝落在地上的他的衣裳理好了一件件疊放整齊在床尾邊上。

轉身便要離開,偏偏多看了一眼便又折了回來。

坐在他的身邊,慢慢彎腰俯頭啄在了那人的唇上,輕輕說道:“很快,我很快回來。那便是你的噩夢吧,我來幫你解脫,等我!”

說完,慕容沖便斬釘截鐵朝著門外而去。外面是個身材高大的燕國士兵,見到慕容沖低頭稟道:“陛下,齊國人如約來了!探子說當中的確有那齊國皇帝親自前來!”

“呵,朕知曉他定會來的!”一絲冷笑過後,慕容沖滿眼都是戾氣。他隨手接過侍從遞上的長劍,毫不猶豫朝外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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